这是一方古老的戏台
那些浓墨重彩的人
在这方台子上莲步轻移,咿咿呀呀地
唱了千百年
他们虽身着华服,却有着那样的伪装
她们笑着别人的开心
她们哭着别人的难过
只怕世事含糊八九件,
人情遮盖二三分。
—昆曲《桃花扇》
一事精,百事精;
一无成,百无成。
—昆曲《西厢记•游殿》
粉墙花影自重重,
帘卷残荷水殿风,
抱琴弹向月明中。
—昆曲《玉簪记•琴挑》
死生仙鬼都经遍,
直作天宫并蒂莲,
才证却长生殿里盟言。
—昆曲《长生殿》
当年貌比桃花,今朝命绝梨花。
这钗和盒,是祸根芽。
—昆曲《长生殿》
问今夜有谁折证?
是这银汉桥边、双双牛女星。
—昆曲《长生殿•密誓》
情不知所起,一往情深。
—昆曲《牡丹亭•惊梦》
那一答可是湖山石边,
这一答似牡丹亭畔。
—昆曲《牡丹亭•寻梦》
想当初我与卿在秦淮河边,
朝看花夕对月常并香肩。
—越剧《桃花扇•追念》
可记得,比作鸳鸯成双对,
可记得,牛郎织女把鹊桥会。
—越剧《梁山伯与祝英台•楼台会》
笑的是,
你瞒我、我瞒你,
错过青春无处寻。
—越剧《玉蜻蜓•前游庵》
东风沉醉黄藤酒,
往事如烟不可追。
—越剧《陆游与唐婉》
侬今葬花人笑痴,他年葬侬知是谁。
一朝春尽红颜老,花落人亡两不知。
—越剧《红楼梦•葬花》
早知人情比纸薄,
我懊悔留存诗帕到如今。
万般恩情从此绝,
只落得、一弯冷月照诗魂。
—越剧《红楼梦•焚稿》
人随春色到蒲东,
门掩重关萧寺中。
—越剧《西厢记》
兰闺深寂寞,无计度芳春。
料得行吟者,应怜长叹人。
—越剧《西厢记•酬韵》
树上的鸟儿成双对,绿水青山带笑颜。
随手摘下花一朵,我与娘子带发间。
—黄梅戏《天仙配》
你我好比鸳鸯鸟,比翼双飞在人间。
—黄梅戏《牛郎织女》
人人夸我潘安貌,原来纱帽罩婵娟。
—黄梅戏《女驸马》
人生百年,如梦如幻;有生有死,壮士何憾?
保我国土,扬我国威,生有何欢?死有何憾?
—豫剧《花木兰》
人生在世如春梦,且自开怀饮几盅。
不要说谁是谁非感情错与对,
只想梦里与你一起再醉一回。
—京剧《贵妃醉酒》
谢瑶环深宫九年整,
只道是青锁红墙葬此身。
—京剧《谢瑶环》
君王意气尽,贱妾何聊生!
—京剧《霸王别姬》
西子湖依旧是当时一样,
看断桥桥未断、却寸断了柔肠。
—京剧《白蛇传•断桥》
菩提树檐匐花千枝掩映,
白鹦鹉与仙鸟在灵岩神巘上下飞翔;
绿柳枝洒甘露三千界上,
好似我散天花纷落十方。
—京剧《天女散花》
去时陌上花似锦,今日楼头柳又青。
可怜奴在深闺等,海棠开日我想到如今。
—京剧《春闺梦》
山迢迢,水重重,奔波路上多辛苦。豆蔻年华,与谁同?戏子入画,一生天涯。四海茫茫何处去,唯有台上吟戏曲。
舞尽青烟散尽世间薄凉;唱尽世间悲欢离合,生旦净末丑粉墨登场;将折扇掩面,遮掩了那在岁月侵蚀下沧桑倦颜。
看客们于戏子们悠扬的咿呀声中聆听到属于他人的悲欢离合。戏子们演着别人的故事,而看客们在别人的故事里或兴奋、或昂扬、或激愤,或哀伤……
对镜揽妆犹自怜,岁月易逝,芳华易老,任它是如花美眷。用胭脂将旧了的容颜抹去,用笔将岁月轻轻抹掉。你在我的视线里划下轻飘飘的的人生,随波逐流。
看客们的掌声,是送给了台上的戏子们,还是送给了那个故事的结局,不得而知。戏散了,看客们陆续离去,万事万物怕的都是一个曲终人散,空荡而冷清的戏场,剩下的只有戏子们偶尔出入的单调而沉重的步伐。
一遍又一遍的演着那些没有结局的故事,大红的凤冠霞衣掩饰了愁容,只有站在戏台上,才望见了那灵魂深处的孤单。戏,从来都是是演給别人看的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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