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
黄 梵
像灯一样的眼,为什么没有照亮?
像花蕾一样的眼,为什么没有盛开?
莫非你也像人一样,一直戴着面具?
为什么你有足够多的骨头
偏到死后才试图卡住人的喉咙?
我守着装你的盘子
守着怜你的假慈悲
你散发的浓香,来自你血腥的死亡
你一生的故事,我吃进嘴里还有用么?
你一生的视野,我用舌头也能继承么?
想到你是一个生命,甚至鱼里的先知
我不再是瞎子和聋子
一刹那,我成了能听懂你遗言的罪人
这是一首咏物诗。咏物诗在中国古诗中自有其深厚传统,儿童启蒙诗歌读物中最著名的有骆宾王的咏鹅诗,国外较为著名的咏物诗有里尔克的《豹子》和毕肖普的《鱼》,这些诗都有描写,毕肖普的《鱼》还有故事叙述。但写鱼的诗并没有对鱼进行客观实际的描写,而是将它变为一个对话者,和自己对话的主体。这就将“物”和“对象”主体化内心化了,成为一个神秘的主体性存在。
那么鱼代表着怎样的一个主体呢?它“一直戴着面具”,它“假慈悲”,和其相关的是“死后”“试图卡住人的喉咙”“血腥的死亡”。这些都是和鱼相关但很费解的意思,包括一开始“像灯一样的眼,为什么没有照亮?/像花蕾一样的眼,为什么没有盛开?”,鱼目混珠有众所周知的贬斥之意,这句诗是对鱼眼的贬斥,但诗的开头为什么这么说?不易理解。尤其是诗的最后,“想到你是一个生命,甚至鱼里的先知/我不再是瞎子和聋子/一刹那,我成了能听懂你遗言的罪人”,为什么我不再是瞎子和聋子?为什么我就成了“听懂你遗言的罪人”?无法确定。因此,这首咏物诗实际上有寓言的倾向,蕴含着某种特别的神秘的主观寓意,以至到了莫名其妙的境地,让整首诗笼罩在神秘费解的气氛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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